【绎夏】“妻管严”
在朝为官,少不了风月场所的应酬。
不,应该说,向来不缺风月场所的寻欢作乐。
这是从不宣之于口的,却又人人心知肚明的事情。
以前的陆绎冷情惯了,心中虽有不屑,但总有推脱不来,无法拒绝的时候。
每每自席间抽身,必要里里外外的置换新衣,才能堪堪压住翻涌的恶心。
这些糟心的应付在陆大人娶妻成婚后,才有了些许不同。
“陆大人留步!今夜仙乐居,下官恭候大人。”
“王大人盛情难却,陆某心领,只是……”
陆绎“面露难色”,走近几步,低声说道:“只是家中内人管的严,莫怪。”
“哈哈,理解理解,那便不为难陆大人了。”王大人神色了然,格外体贴的放陆绎下值离去,好不痛快。
向来最能磨人的同僚,这次轻而易举的便被打发掉,陆绎心下一动
——也许往后此类问题都可迎刃而解。
从前苦于没有借口,如今得了现成的“挡箭牌”,陆绎用的熟练万分。
长久以往,京城中流言四起,只道锦衣卫指挥使陆绎陆大人,在外生杀决断,眼睛都不眨一下,在内却是个下值必归家,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妻管严。
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母老虎,能在陆大人这个活阎王面前动怒。
京城新打出名号的“母老虎”如今正被她家夫君按在床塌上管教。
“今日出门时我说什么了?竟全让你当了耳旁风!”
陆绎对着今夏,向来鲜有怒容,这次是真气着了,语气严肃,颇有些山雨欲来的苗头。
今夏浑身仿佛自泥里打了个滚儿,脏的连原本衣服的颜色都瞧不出来。
她挠了挠头,小声地说:“意外、意外……”
“是意外推你摔下的断崖?!让你险些没了性命?”陆绎把手里的帕子摔在地上,火气喷薄而出。
接到消息的时候,得知今夏掉落山崖,生死未卜。他的一颗心就像是被丢在了冰窖里,周身血液寸寸结冰,呼吸间都透着寒意。
……那是许久便再没体会过的绝望。
陆绎转身深深的吞吐几下,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复又重新取了块帕子洗净,坐在了今夏旁边,继续替她处理伤口。
今夏想起自己今日的冲动行事,心虚的偷偷打量着陆绎低垂的眉眼。
眉间紧锁,眼睛里还带着未来得及退去的火气,嘴角绷成一条直线,估计里面尽是冰渣子……
坏了、真生气了。
“嘶…”今夏哆嗦了一下,软着嗓子:“…疼”
陆绎面色还是阴沉的不行,可是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了几分。
“知道疼了?”
“嗯”今夏点点头,伸手拽住陆绎的袖子:“说是意外不是在找借口,我摔下去还有几成活路,那孩子摔下去,真的就活不成了。”
陆绎没说话,沉默的在她的伤口上打了个结。
今夏凑近上半身,转而拉他的手:“哥哥说的我都放在心上了,可是身为捕快,要对得起这身官服啊。”
她缓缓靠在陆绎的肩膀上:“别生气了,好不好?”
陆绎叹了口气,卸去冷硬的外壳,反手抱住今夏。
“你做的没错,作为陆大人我反而要嘉奖你。”
陆绎推开今夏,让她直视自己的双眼,又道“可是作为你的夫君,我没有办法不挂念你的安危,你明白吗?”
今夏猛的扑到陆绎怀里,抱的更紧了一些。
“我明白……”
如同我担心你所行风雨、所遇猛兽。
陆夫人因公负伤,在家中休息。短短几天,可谓是过的“憋憋屈屈”。
不许食辛辣、不许吃冷酒、不许随处走动伤到筋骨、不许独自待着身边无人……
总之是这个不许,那个不行。
陆大人铁条律令,袁捕快不敢不听。
约莫着又过了两天,今夏伤势好转,陆绎允她每日可以下地多走走。
仆人通传王姓大人有要事寻陆绎,临走时,陆绎千叮咛万嘱咐,等他回来再下地,今夏草草应了声,没当回事儿。
憋了好几天,难得解禁,她一时间得意忘形,走的快了些,脚下石子打滑,眼见就要摔倒在地……
一双手臂横在了今夏的腰间,直将她打横抱起。
今夏有些不敢去瞧陆绎此刻的神情,抓着他的衣襟不说话。
“我看某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”陆绎气极反笑:“这么有精力,倒是提醒我,不必再顾着你了。”
“你要做什么?!”
“嘴上说说不够,身体力行的教教你!”
“意外!哥哥,真的是个意外……”
“同一个借口你莫不是还打算用一辈子?”
“错了、真错了……”
陆绎抱着今夏抬脚踹开了房门:“晚了!”
于陆夫人大声的“我错了嘛!”,随着房门“碰”地被关上,结束了这场午后插曲。
说不了的,就用别的法子狠狠教训一顿,这是陆大人调教夫人的独门绝技。
……
正厅中的王大人:“陆夫人不愧是名震京城的狠角色,陆大人离开一刻都不许……可敬、可敬……”
——
“妻管严”是假,振夫纲才是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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